蒋兆丰(小说)
文/王景泉
我所在的城市是一座小山城。城市不大,四面环山,人口不到100万。有一条小河由西向东从城市中间通过。
那天早晨我从公园段锻炼回来,走在繁华的大街上,一边散步一边往家走,不想在一家不大的门面前碰上了我的学生蒋兆丰。他今年刚刚50岁,一米七左右的个头,长得虎虎实实,穿着朴素随意,一幅貌不惊人的模样。此时蒋兆丰正站在门面前吩咐着手下人员。看到我后热情地走过来,一边叫着老师一边和我热情地握手。多年不见,我的心里也热乎乎的。
蒋兆丰把我让到店里,热情地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的,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,我主要是怕耽误了人家的生意。蒋兆丰说没事,活都安排好了。
我看到蒋兆丰的门面分上下两层。蒋兆丰说我花了200万把这两层都弄下来了,现在生意挺红火。
蒋兆丰下海我倒是早就听说过,只知道他是一边上班一边利用业余时间搞些小打小闹,没想到会成了气候。好家伙,我教了40年的书,夫妻两人紧抠死攒,花20万给孩子买了处住房就一下子回到解放前了,我心里真是羡慕得很。
蒋兆丰好像看透我的心思,或许也是为了成功喜悦,便给我讲起他的经历来:
改革开放以来,我早就不满足上那个班了。辛辛苦苦一个月开那么几百块钱,真是可怜。所以我就一边上班一边开始倒腾。后来攒够了十万,我就租下了一个门面,开始干大点的。当然老挨单位批评,没办法,人的精力是有限的,有时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。现在好了,我彻底辞职了。
蒋兆丰舒了口气,一幅终于解脱的样子。这个我知道,因为他们企业不许辞职,不能开除工人,因此蒋兆丰就这样耗了许多年。我心里想,如果早点辞职可能会赚得更多。
不过还算顺利,蒋兆丰接着说,到两千年我就赚下了第一个100万,我把这100万投入了房地产。到02年我又赚到100万,又投入到房地产。05年我的儿子已在天津的一所大学毕业,留在那里当了中学教师。干了几个月,我看不行,每月不到两千,一年挣不了两万块钱,那里消费又高,自己消费都紧巴。我就和孩子商量,我说你干脆辞职算了,你那俩钱儿一辈子也挣不下一套房子,回来和我做生意,咱俩五五分成,怎么样?弄好了一年就挣你一辈子的工资。蒋兆丰脸上全是自信。
我说,行吗?你儿子能答应吗?一般人都会安于现状的。
蒋兆丰说,他还是听话,很快就辞职了。不过我老是觉得回来得太晚了,说句不该说的话,这几年大学都上的有点亏,花了不少钱,没学到有用的东西,结果到社会上好多事情不适应,着实锻炼了一阵子。
我说,倒是多学点知识好,毕竟懂得多,适应起来也快。
这时一个办事人员请示要不要和昨天那家企业把合同签了,人家又来电话了。蒋兆丰说签吧。等那人走了,蒋兆丰说,一个影楼刚开张,要我们设计100套椅子套垫和500米的窗帘,一桩大买卖为什么不签。
我说是,机会不能错过,一定要把握住商机。
蒋兆丰又接着前面的话茬儿说,这不到今年上半年,我分给他50万,他非常高兴。他说,爸,我要当老师恐怕一辈子也攒不下50万,到时候结婚生子,不但无法孝敬你和妈,还得要你们给买房子,抠你们的,那时我就真的不孝了。
我们正谈得起劲,那个办事人员打电话要蒋兆丰到楼上去,说需要蒋兆丰签字,于是我们握手告别。蒋兆丰紧紧拉着我的手说,实在对不起,以后抽个时间咱们好好的聊一聊。
蒋兆丰浑身都充满了自信。 (2008-11-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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